米芾《伯修帖》,一任感情流淌,不受丝毫世俗束缚

 

米芾《伯修帖》,又称《致伯修老兄尺牍》,纸本,纵25.4厘米。横43.2厘米,为翰牍九帖之二,台北故宫博物院藏。该帖字多倚侧,多沉厚之笔,写得较为随意,但无错乱与漂浮之感。

米芾作书是出自真性情,所以他对流俗的做法深恶痛绝,对那些出于功利目的学书的人不屑一顾。他在《书史》中云:本朝太宗,挺生五代文物已尽之间,天纵好古之性,真造八法,草入三味,行书无对,飞白入神。一时公卿以上之所好,遂悉学钟、王、至李宗谔,主文既久,士子始皆学其书,肥褊朴拙,是时不腾录,以投其好,用取科第。自此惟趣时贵书矣。宋宣献公绶作参政,倾朝学之,号曰“朝体”;韩忠献公琦好颜书,士俗皆学颜书;及蔡襄贵,士庶又皆学之;王文公安石作相,士俗亦皆学其体。自此古法不讲。

像这样媚上的流俗、“趣时贵书”以求晋身的做法,同米芾主张的任真自然是截然相反的,所以他非常反感。米芾的字被称作“集古字”,他是追慕晋人,集古出新,不蹈流俗,不学权贵,乃是其真性情的一种反映。

因米芾过于注重在书法中展现个性,所以他虽追慕晋人的萧散平淡,但自己的字中却恰恰缺乏“平淡”。黄庭坚在《跋米元章书》中评道:“余尝评米元章书如快剑斫阵,强弩射千里,所当穿彻。书家笔势,亦穷于此。然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耳。”从山谷的评价中可以看出米芾书的鲜明个性,甚至无以复加,“书家笔势,亦穷于此”,米芾真正把书法当作了渲泻情感的工具,一任感情流淌,不受丝毫世俗束缚。“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气耳”,甚至有点儿猛冲猛打、莽撞的意味,这就是真实的、任性而为的米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