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渭《行草书杜甫秋兴八首》册页,悲剧的一生造就了艺术的奇人

 

徐渭此作,用笔委婉曲折,线条饱含张力,似乎更能传达原诗深沉悲切的意境。

行草书杜甫《秋兴八首》,凡八十四行,每行字数不一,共四百五十六字。每开纵25.3cm,每开横则不一,大约均在三十厘米上下,共十一开。

《石渠宝笈三编》著录。刊于台湾《故宫历代法书全集》(四),载入台湾《故宫书画录》卷三。见于故宫博物院2015年7月“笔有千秋业”主题展。

天资聪颖,二十岁考取山阴秀才,然而后来连应八次乡试都名落孙山,终身不得志于功名,“不得志与有司”。

青年时还充满积极用世的进取精神,“自负才略,好奇计,谈兵多中”,孜孜于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追求之中,并一度被兵部右侍郎兼佥都御史胡宗宪看中,于嘉靖37年(1558年)招至任浙、闽总督幕僚军师,徐渭对当时军事、政治和经济事务多有筹划,并参预过东南沿海的抗倭斗争。

徐渭,初字文清,改字文长,号天池山人、青藤居士,或署田水月,山阴(今浙江省绍兴)人。

他在诗文中热情地歌颂了抗倭爱国的英雄,曾为胡宗宪草《献白鹿表》,得到明世宗的极大赏识。

本以为能施展抱负,但后来 胡宗宪被弹劾为严嵩同党,被逮自杀,徐渭深受刺激,一度发狂,精神失常,蓄意自杀,竟然先后九次自杀,自杀方式听之令人毛骨悚然,用利斧击破头颅,“血流被面,头骨皆折,揉之有声”,又曾“以利锥锥入两耳,深入寸许,竟不得死”。

还怀疑其继室张氏不贞,居然杀死张氏,因之下狱,度过七年牢狱生活。

后为好友张元忭(明翰林修撰)营救出狱。出狱后已53岁,这时他才真正抛开仕途,四处游历,开始著书立说,写诗作画。

晚年更是潦倒不堪,穷困交加。 常“忍饥月下独徘徊”,杜门谢客,其中只在张元汴去世时,去张家吊唁以外,几乎闭门不出, 最后在“几间东倒西歪屋,一个南腔北调人” 的境遇中结束了一生。

死前身边唯有一狗与之相伴,床上连一铺席子都没有,凄凄惨惨。

命运的困蹇更激发了他的抑郁之气,加上天生不羁的艺术秉性,“放浪曲蘖,恣情山水”,一泄自己内心的情感,悲剧的一生造就了艺术的奇人。

徐渭平素生活狂放,对权势不妩媚。

当官的来求画,连一个字也难以得到。

在当世凡前来求画者,须值徐渭经济匮乏时,这时若有上门求画者投以金帛,顷刻即能得之。

若赶在他囊中未缺钱,那么你 就是给的再多,也难得一画。实在是一位性情中人。

徐渭的书法与沉闷的明代前期书坛对比显得格外突出。

徐渭处于祝允明之后,他和祝允明一样学书的路子毫无例外是属于二王一脉,他倾慕王羲之的人品书艺,作为同乡人,他对王羲之的法帖心摹手追,但给他的影响最大的是宋人,其中取法最多的米芾。

他在《书米南宫墨迹》一跋中激动地说:“阅米南宫书多矣,潇散爽逸,无过此帖,辟之朔漠万马,骅骝独见。”

没有广泛的研习,是不会作出“潇散爽逸”的恰切评述,可见他对米芾的深悟透解。徐渭最擅长气势磅礴的狂草,但很难为常人能接受,笔墨恣肆,满纸狼藉,他对自己的书法极为自负,他自己认为“吾书第一,诗二,文三,画四”。

又曾在《题自书一枝堂帖》中说:“高书不入俗眼,入俗眼者非高书。然此言亦可与知者道,难与俗人言也。”这也难怪,“知者”又有几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