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家经典:启功《反经箴》楷书手卷

 

启功临王虚舟集柳书《反经箴》,手卷长有六米。启功先生喜爱柳公权的书法,曾临写柳公权书《僧端甫塔铭》十余本,在《论书绝句百首》中有“先摹赵董后欧阳,晚爱诚悬竟体芳”之语,可证先生对柳公权书法之钟爱。

启功先生吸纳的名家之书,按清朝碑学家的划分,是帖学一派。自学习北碑的风气弥散成了强势以来,学碑和学帖似乎有了趋新与守旧的含义,学习二王一系的法书墨迹就要顶着“保守”的溢号。

其实碑与帖并无新旧之分,此兴与彼衰是时风使然,至于个人的好尚,还有家庭的文化背景、教养程度和交游圈的熏染在发生作用。所以宋朝米带早就明确提出“所论要在人人”。

现在的论书者品评书法,习惯于按流行话语认可的“书法分类图式”进行归类定性,再以涵义模糊的概念下针贬的判词,所以一些论者指认启功先生“笔圆结体严”的字为“新馆阁”。先生从来不作分辨,一如既往地“我手写我字”。

“馆阁体”的特点是方正、光洁、乌黑、大小一律,千手雷同,全同印版,如同手写的印刷体,验以启功先生的字,并非如此。

试看北魏的芒山诸志,尤其是皇室元氏一宗的楷体,乃当时的正体字,书刻精美,而未免于千篇同律,岂非馆阁体何谓“馆阁体”,以及来龙去脉,启功先生说得明明白白:“历代俱有官样书体,唐代告敦,若颜真卿体,若徐浩体,其后各卷俱冒称颜徐真迹,然而尚未全归一致。至宋则一律作怀仁集王圣教序体,以其风格出自御书院,当世遂号日院体。

明代告身,所见全是沈度一派。翰林馆阁之书,若姜立纲、程南云,亦是沈度一体之略肥者。有清康熙时风行董其昌体,似尚无统一之规格。至乾隆时张照体出,御书采之,遂成为所谓南书房体。然殿试策尚不尽如是,所见钱大听、戴震之策,固甚简便也。嘉道以后,标举黑大光圆之诀,白摺大卷,全同印版,号日馆阁体。蓬山清秘,尊之若在九天而世人退而议其书风,贬之如坠九地。何以故,以帝王一人之力,欲纳天下之书于一格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