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帖

 王羲之

《雨后帖》,纸本 25.7×14.9厘米。北京故宫博物院藏。

《雨后帖》为五行草书尺椟,末款“羲之”,本幅有“世南”、“贞观”二墨印,又有“志东奇玩”、“四代相印”、“绍兴”小玺及清内府诸藏印。帖後有邓文原、董其昌、邹之麟等题识。邓文原跋云:“右王右军《雨后帖》真迹,明窗棐几,夜雪初晴,得此展玩,良一快也。”安歧肯定它是唐模,吴其贞则含糊其词。邓文原称之为真迹,到底如何?

1980年10月故宫博物院曾组织院内外专家再次进行过鉴别。

对邓文原所说“真迹”这一语词概念,专家们指出;古人中有的称墨迹为真迹,以别于拓本,并不完全如同我们理解的概念含羲。南末岳珂《宝真斋法书赞》称唐摹晋人帖,亦谓真迹,就是有力的旁证。

专家们对“唐模”,还是“唐宋人所作欤?”也进行了仔细的研究。根据1973年对故宫博物院藏若干古代法书用纸研究的成果看,“旧题王羲之《雨后帖》及王献《中秋帖》(乾隆曾列为“三希堂”中“三希”之一)是竹纸,细审二帖,前者深褐色,颜色呆滞不自然,是作旧遗迹,细横帘纹也是晋纸中不曾见过的。”( 见潘吉星同志着《故宫博物院藏若干古代法书用纸之研究》一文,刊1975年第10期《文物》)同文还指出:“苏轼《东坡志林》卷九曾说‘今人以竹为纸,亦古所无有也'。看来,竹纸起源不会早于唐,五代,至北宋竹纸始为书家所用,南宋时方普及。”这一研究成果不仅肯定了吴其贞所说:“其纸色是墨水所染者,以为伪物”是正碓的。同时指出了《雨后帖》书纸是竹纸,这就从根本上否定了《雨后帖》是王羲之所书。至于说“二帖有钩摹迹象”,却要与潘吉星同志商榷了。因为不懂王献之〈中秋帖〉是宋代米芾所临的鉴定结论,已被目内多数专家所同意,细审《雨后帖》却也未见“钩摹迹象”。从书法来看,艺术水平并不十分高。本来存世的王羲之书法作品的摹临本面目就很多,很难统一,就拿最为接近原作的唐摹本《万岁通天帖》或唐代冯承素摹本《兰亭序》来与之比较,《雨后帖》也相去较远。况且两个唐摹本非常忠实于原迹,就连由于晋时所用是实心笔(按;笔头中心有芯,外缚笔毫),笔毫开叉而经常带出的贼毫,也一一交待清楚。《雨后帖》则用兼毫笔,笔画偏软偏肥,除字距之间由笔势连带而出现的牵丝外,没有 一笔贼毫出现。当然工具的不同或者只能说明《雨后帖》钩摹的早晚,或者说明作伪者不能忠实于原作,但在坚轫的竹纸上显示出浓淡燮化的墨色舆运笔的启收、顿挫、转折的徐疾和力量能一一吻合。就更为有力地证明《雨后帖》是临写不是钩摹。

此外,启功先生谈到,晋人书卷比唐人书卷矮小,《淳化阁帖》摹成一样的尺寸,《快雪时睛帖》原本就较矮,是由小横卷改摹成高行的,最后“山阴张侯”四字是外封题署,因是摹的,把它放在最后,并非有意作为。这样看来,《雨后帖》虽然是临写本,但也不是有意作伪,只是因为后来人如邓文原,或是误定,或是他们就把这类墨迹本称为真迹,而传至今天,给我们带来许多不解之处。由于纸和笔的工具不能早于唐,这样《雨后帖》的年代上限大致可定了。专家们还指出,“世南”、“贞观”二墨印是画的;“志东奇玩”、“四代相印”二印均伪,只有“绍兴”小玺一印真,这样下限也可以确定了。

综上所述,我们已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:《雨后帖》是古临写本,它的制作年代早至北宋,晚至南宋绍兴以前。(故宫研究员 舒华)


作品原文:今日雨后未果奉状,想□能于言话,可定便得书问,永以为训。妙绝无已,当其使转。与都下□信,戴适过于□也。羲之。